终于松了一口气!陈美霖收到张波、叶诚尘死刑核准并被执行死刑的消息后,最开始有点不知所措,哭得脸肿了几天后才意识到,一切已尘埃落定。“妈妈做到了!”她对逝去的两个孩子说。 自2020年11月案发后,陈美霖多次在崩溃的边缘,甚至想要放弃生命……但一想到孩子,爱与自责充盈内心,无论孩子是否还在人间,她都告诉自己,要做一个坚强的妈妈。“走出来!”她尝试着重新与社会接触,去工作、去创业、去做公益、用法律手段对待网暴诽谤者…… 失子之痛也作用在她的身体上。陈美霖长期处于抑郁状态中,2023年夏,因心肌炎住院。直到案件尘埃落定,陈美霖才有心思再去医院检查,被确诊患有甲状腺乳头状癌。今年3月20日,陈美霖在医院进行了全切手术,医生说以后需要终生服药。 紧绷: “死刑复核才是重中之重” 2020年11月2日下午3点左右,随着重庆市锦江华府小区那一声闷响,陈美霖关于未来生活的规划和两个孩子一样都摔没了。 陈美霖称,父母都是退休职工,结婚前,自己的生活平淡而开心。在高大帅气的农村青年张波的追求中,两人于2017年8月结婚。回想这段婚姻,陈美霖觉得处处都是欺骗。 “我想过大富大贵的日子,你和我不是一样的人。”婚后,张波提出离婚。那时,陈美霖对张波有感情,分居时还曾下跪求张波,希望两个孩子在原生家庭中成长。 张波隐瞒已婚已育事实,与叶诚尘建立不正当男女关系。2020年11月2日下午,张波在15楼家中,将在次卧室飘窗窗台玩耍的两个孩子抱住扔出窗外,致两孩死亡。 如果没有这起轰动全国的案件,于陈美霖而言,以往深刻体验过的爱恨情仇,像雾都里生活的每一个普通人一样,一切过往都淹没在重庆鳞次栉比的高楼之中,但两个孩子被残害后,引发全国各地人们的愤怒。 两个孩子被亲生父亲扔下楼时,在空中坠落的绝望和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的疼痛……至今,陈美霖每晚睡前都在重复着这份“感同身受 ”。 “孩子永远回不来了,但一定要让张波和叶诚尘被执行死刑!”这成了陈美霖一家的执念。陈美霖觉得,他们作为成年人选择做违背天伦的事情,就应该去承担后果,一命抵一命。 陈美霖提到,网上有言论说,他们离婚后,因为张波不给抚养费,所以陈美霖让张波与家庭经济条件较好的叶诚尘交往…… “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想出来的!”陈美霖说,抛开案件本身,她也理解同为女性的叶诚尘的一些行为,是张波隐瞒婚姻家庭情况不对在先。陈美霖喜欢心理学,也认可叶诚尘对待身边的人可能是友善的,不过一个人对外人可能会装,“一个人真实的我,只会对与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人,或者对已经被自己拿捏住的人显露出来。” “我更恨的是张波,张波没有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和担当。他不爱我可以和我分开,爱别人可以,但是不要欺骗,这是我很看不起的。”陈美霖说。 在案件一审时,张波几乎处于“放弃辩护”的状态,叶诚尘在庭上受审时哭泣,陈美霖认为这不是发自内心的忏悔。 在一审前,陈美霖觉得张波被判处死刑的可能性极大,她希望叶诚尘也应被判死刑立即执行。这种担忧让她时常处于“100%神经紧绷”的状态。一审张波和叶诚尘均被判死刑,这也没有让陈美霖放松,她甚至早就准备好申诉材料。到了案件二审阶段,这种紧绷状态下降到百分之六七十;二审宣判后,陈美霖紧绷状态就上升至百分之八九十。陈美霖很清楚,死刑复核才是重中之重。 2024年1月31日上午,张波、叶诚尘被执行死刑,陈美霖一家一开始不敢相信,给重庆高院打电话确认后,心里的石头才落下。那天,陈美霖和父母电话不断,更多的时候,他们一直在哭泣。 陈美霖把内心积压已久的痛通过哭泣宣泄,整张脸肿了好几天,后来才渐渐恢复平静。她意识到这件事终于尘埃落定,终于可以正常生活了。 慢慢积累中重塑内心 两个孩子在世时,陈美霖曾刷到一些孩子出事的新闻,那时,她也会想如果自己遇到,会不会活不下去呢?“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后就完全不一样了。”原本陈美霖做事较为冲动,但得知孩子出事后,她变得异常冷静。 刚离婚的陈美霖,心里只想如何做好一个妈妈,好好抚养两个孩子长大成人。那时陈美霖也会焦虑,在工作上,不是她的工作也会尽力完成,去应酬,一心想要升职加薪。拿到工资后,又会规划多少用于生活开销,多少储蓄,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和教育。 孩子出事后,陈美霖的天都塌了,立马辞职。因为孩子高坠身亡,陈美霖变得更加恐高。那时,陈美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孩子的遗物中只留下一个娃娃,遇到什么事情,陈美霖就抱着那个娃娃诉说,笑了又哭,哭了又笑,陷入深度的自我怀疑中,觉得失去了生的意义,最痛苦的那段时间,需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。 小艾和陈美霖是初中同学,也是闺蜜,关系好到不说话就明白对方大概的心意。在小艾看来,案发前,陈美霖性格很开朗,积极参加聚会;案发后,她变得沉默寡言,不爱说话。小艾等人想邀请陈美霖多出门活动活动,一起做指甲什么的。但更多的时候,他们都选择在沉默中陪伴。 孩子离世后,陈美霖将两个孩子的骨灰安放在重庆北碚区的天台寺里。一开始,每过一两周,她都会驱车前往寺庙。 陈美霖第一次梦到女儿雪雪时,她说女儿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;有时也梦见两个孩子背靠着她,但是她伸手想拉孩子又无法触及。对飞入家里的蜻蜓、蝴蝶、鸽子等小生物,她都会静静地观察它们来了又走,看到这些突来的访客,她觉得是孩子回家看她了。 雪雪出生后主要是陈美霖退休的父母在养育。一到周末,他们就带着雪雪到重庆四处游玩,“几乎走遍了重庆城”。孩子去世后,痛苦渗透到陈家生活的每一个缝隙里,欢庆的节日成为最难熬的日子。 身边的家人朋友都希望陈美霖走出来,让陈美霖重回职场。一开始,陈美霖每天上班都想快点结束工作下班,不想跟人打交道。在遇到张波前,陈美霖很容易相信他人;案发后,她很难再相信别人,甚至对一些陌生男性有很强的排斥感。 后来,小艾叫陈美霖一起到小艾的公司共事,这样可以陪着并分散她的注意力。小艾打算创业后,又叫陈美霖一起入伙。最近一年多时间,小艾明显感觉到陈美霖声音变小,有时候说话喘不上气,声音变哑。 2023年6月,陈美霖因心肌炎住院治疗查出甲状腺有结节。案件没有尘埃落定,她也无心进一步检查治疗,而且当时已经开始创业,住院一个多星期后就忙着工作提前出院了。同年夏天,陈美霖组织过去山上捡垃圾的公益活动。 今年1月底,死刑执行落实后,陈美霖终于放下心来,把精力大都用在工作上。现在,她每晚还是会想起孩子,但已经变成一晃而过了。 怎么样才算重生?陈美霖觉得,当经历了不好的事情之后,要去复盘,不被其他人影响,要好好生活(电视剧),这才对得起自己,对得起逝者,“我觉得重生,是在慢慢积累中,重塑自己的内心,最终呈现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内心强大而平静。” 关于未来的规划,陈美霖想尝试做电商搞直播带货,希望赚钱能让父母安度晚年,之前一直是父母帮她支撑,孩子的后事父母已花了10多万元。一些网友质疑她是“吃人血馒头”“割韭菜”等,陈美霖觉得自己认真选品,觉得好用才分享给大家,大家是冲着产品而不是她案件受害人的标签;如果有人因此讨厌她可以取关或者不买产品,这样对大家都好、都公平。 陈美霖把电商带货当作服务业中的一个职业。未来的第一场直播,陈美霖和小艾都说还在摸索中,也没有想过度商业化,“我带货不想做成那种为了赚钱而赚钱的样子,老这样会飘,就会活成跟张波一样的人,我不想成为他那样。” 一审宣判时,陈美霖曾说后悔与张波相恋,毁了她的一生。如今,陈美霖觉得这怪不了别人,人要慢慢学会放下,“我一直怨恨,母子连心,对自己、对娃儿都不好。” 张波、叶诚尘被执行死刑后,陈美霖的状态有了很大的变化。小艾说,执行后的第一个春节,陈美霖一家去了阳光灿烂的西双版纳,在这个旅游度假胜地,陈美霖还是一身疲惫。 近期,陈美霖确诊患有甲状腺乳头状癌,3月20日,陈美霖做了全切手术,医生说以后需要终生服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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