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拿大华人到底有多少钱?说出来吓人一跳

陈萱兄（Paul Huen Chan）是我在华盛顿“霍普金大学高等国际研究院”（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School of Advanced International Studies）的同学。年前时代杂志发表了美国大学入学难度的评估。霍普金与哈佛同列最难。 1942年美国参战，罗斯福总统认为美国的国际问题专家不够，决定成立 “高等国际研究院” ，把全国最优秀的教授和学生，都集中到华盛顿来。四十多年来，该研究院的评价，都在哈佛政治学院（Kennedy School of Government）之上，也许是因为华盛顿有地利的优势。中国外交部美大司每年都派两名官员来深造。前驻联合国大使王光亚、驻美大使崔天凯都在此校毕业。

　　陈萱兄待人热诚，精力充沛，经常都思考自己做的事对社会对人类是否有贡献和益处。我离开华盛顿之后，去了魁北克城和渥太华加拿大政府部门任职，后来又来到多伦多，与陈兄失去联系多年，找来找去都找不到。我曾请追债公司代找，并非他欠我钱，而是追债公司可替人找到不知去向的人，但也找不到，最后是外甥女的丈夫用电脑找到了。

　　在北美，华裔读文科的比较难发展，很多都自己做生意。陈兄取得博士后，创立了六个生意，其中三个至今屹立不倒。做生意的人忙到没有时间之乎者也，但陈兄以造福于人之心，写了23本电子书，发表于亚马逊(www.Amazon.com) 内容集中在研究世界各国有十亿美金身家以上的富人。这是本着追寻没人探索的领域。反映社会有趣的一面，把他们成功之道公诸于世，起一种激励作用，也是对人类社会的贡献。他有《从零到十亿----加拿大白手兴家的富人》（From Zero to Billion --- Canadian Self-Made Billionaires）之作，我无从表达对陈兄的敬意，只能拿起拙笔，写出读后感想，真是班门弄斧，狗尾续貂。

　　陈兄的书，没有文学家的热血沸腾，而是冷冰冰的带点书卷气，因他不是文学家，是学者、思想家。陈书指出加拿大的税率全世界最高，为50%，美国35%，香港15%，所以在加拿大累积财富极其困难。加拿大的十亿巨富中，中学毕业，或是未有中学毕业的占最大比例（30.8%）， 但也有博士、医学博士或法学博士。可见学历与财富无关。最令人奇怪的，是在十亿巨富中，移民占1/3。本来移民受到语言和文化上的障碍，为什么十亿巨富中的比例这么高呢？

　　《从零到十亿》排列了二十名加拿大最有钱的人。其中有一名华裔蔡崇信（Joseph Tsai）, 2018年11月的估计，他有97亿美元，是加拿大第二有钱的人。是华裔的第一人。加拿大最有钱的人是大伟汤臣 (David Thompson), 身家250亿，是第三代传媒大亨，拥有加拿大第一报纸环球邮报 (Globe and Mail)。

　　蔡崇信原籍浙江湖州。祖父在上海当律师，1949年移居台湾。父亲耶鲁大学法律系毕业，在台湾与蔡崇信的祖父经营律师楼。蔡崇信于1964年在台北出生，13岁到美国留学，在耶鲁大学读经济及亚洲研究，再取得法律学位。毕业后在华尔街任税务律师。现于马云的阿里巴巴集团任执行副主席。他拥有加拿大国籍，但居于美国加州圣地亚哥（San Diego）。他的钱也是从美国赚来的。

　　1995年蔡崇信移居香港，任瑞典银瑞达公司 (Investor AB) 副总裁。那时马云刚在杭州成立阿里巴巴，要向银瑞达集资。蔡崇信因此得与马云认识。他自言： “我懂财务，以前是律师。我能注册公司，也能集资，所以我们一拍即合。” 他放弃了每年七十万美元的薪金，参加了马云的公司，成为18个创办人之一，年薪600美元。他替马云向高盛集团（Goldman Sacks）取得500万美元的投资，阿里巴巴因此飞跃成长, 成为大公司。

　　蔡崇信是“新发家”。加拿大的华裔，有一些已到了第五代，财力及影响力雄厚的“世家”。北美叫“新发家”做“新钱” (new money) ；“世家”做“老钱”(old money)。老钱看不起新钱，但在华裔社会钱就是钱，没有看不起“新钱”的风气。加拿大华裔世家的第一家，是温哥华的“李氏家族”。他们正当合法的创业赚了钱，经过几代人接力传下去。我于45年前与“李氏家族”相交，所以对他们的历史，略知一二。

　　他们的一世祖是李日如先生 (Ron Bick Lee), 台山人，付人头税移民，起初在域多利的杂货店打工，后移居温哥华，开过餐馆。创办了辅行，成为加拿大唐货最大入口商，有自己的菜园，又兼营藤器家私和竹帘。上世纪五十年代，政府要建公路，买了他菜园的一边地，付了一百万元。后来又买了另一边，也付了一百万，日如先生因此致富。

　

　　李日如（右）与儿子李亮汉（左）

　　他支持“温哥华华侨公立学校”，学校由幼稚园办到小学，学生每天在普通学校下课后到此上课。全盛时期有学生300多人。日如先生是德高望重的长者，在加拿大各处的唐人街，提起他，无人不尊重推崇。

　　日如先生的女儿李月娴 (Mary)，是阿尔拨他省督林佐民(Normie Kwong)的夫人。他的儿子李亮汉(Bob Lee) 是大发展商。李亮汉自言他年少时家中很穷，父亲做两份工，每星期只能见到父亲两小时。他曾经在父亲的餐馆当过厨师。他自小就对地产有兴趣。在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商科毕业后，就开创了地产公司。1967年香港暴动，有些人撤资。他开始引进香港的资金到温哥华。

　　1979年，他创立了大地产公司 (Prospero Group), 投资在温哥华、温哥华岛、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内陆、加拿大中部包括蒙特利尔证券交易所，也投资在美国南部。他不知道自己拥有多少物业。有一次与朋友外出，见到一幢大厦，说：“这大厦很不错，我们应该把它买下来”。朋友笑说：“你忘记了，你已拥有这大厦一半的股权”。

　　他是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名誉校长 (Chancellor)。大学的商科研究院和校友中心，都以他命名。有一次，他向大地产商Peter Wall筹款。

　　Peter Wall：“加拿大给大学的捐款最高是多少？”

　　李亮汉： “一千万。”

　　“有没有人捐过一千五百万？”

　　“没有听过。”

　　“可以!我就这样做。”

　　李亮汉不喜欢吃中国菜，只在有必要时以中菜宴客。他说： “我在加拿大土生，会讲广东话，我中国化程度是如何呢？一半一半吧！”像他父亲一样。他支持 “温哥华华侨公立学校”，在这儿读过书。他的女儿李佩珍(Carol Lee)。哈佛商学院毕业，自创有Linacare皮肤保健公司，并任“华埠振兴委员会”主席。2017年温哥华最有影响力的十个人，三名是华裔，她榜上有名。另一人是许知仁(Terry Hui)，他替李嘉诚发展温哥华世博旧址。还有一位是冯永发，香港银行家冯景禧的长子，“加拿大新时代集团”主席，是中文传媒大亨。

　　加拿大的华裔，自认很有钱，其他的族裔，也认同这点。政党和慈善机构筹款，都以华裔为目标。我们究竟有多少钱， 可以从加拿大统计局和研究机构Roller.net的数据看出来。

　

　　和加拿大全国相比，华裔有庞大的中上阶层。但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，比例很高，绝对量也不小。平均个人收入比全国还要低。所以华裔有钱，徒有虚名，未有其实。华裔的贫富不均，比加拿大全国严重。也有一批商业移民携带资金来加。他们收入低但资产高。华裔的中上阶层，喜欢开奔驰、宝马，而加拿大的超级富人，以低调著称，不炫富，他们的标准汽车是本田(Toyota), 使人产生华裔很有钱的错觉。

　　贫穷是个人问题还是社会问题？人类在健康、财富和机遇上的不平等大得可怕，使无数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。居上位者，有天赋，有特权、有机遇。很多华裔移民，因为语言和学历不被承认，找不到符合自己教育和专业的工作。我有时笑言：“加拿大的移民政策，把全世界的人上人集中起来，把他们变成人下人。”在中国，富不过三代，官不过两代，而加拿大的华裔，穷不过一代。

　　他们移民后，都脚踏实地，埋头苦干。最先是做低级的劳工，到生活安定下来，就做小商，到了晚年，已经勤劳致富，合法致富。中国文化有做生意和读书的传统。他们赚到钱，就送子女去读书，子女成为专业人士，在各行各业都有所成。到了第三代，就成为社会领袖。这样的穷人，值得扶持。

　　有华裔说：“没有钱的人和不懂英语的人，不应该移民。”这是触目惊心的话，是有几分钱的人迷了心窍的话。过着优越生活的人，应该知道贫穷的人怎样受冻饿之苦，如果穷人有上进心，肯努力，终有一天会有所成就。故切不可漠不关心和歧视他们。

　　华裔社会，有很多服务机构以中国传统“济弱扶倾”的美德，协助移民走上富裕之路。例子包括嘉兰中心(University Settlement) 、法律援助中心、多华会、华裔咨询服务处等等。他们提供英语、求职培训、协助资历认证、鼓励企业和政府雇用移民、消除工会对移民的壁垒等等。他们帮助移民找到合理的就业机会，确保他们在退休后不失尊严。

　　他们使新移民不会感到孤苦无助，不为人所爱，不为人所关心。如果中层阶层的人，每星期能付出一点时间，每月能付出一点钱，这些服务机构会办得更好，穷人能更快脱贫，盗贼之行，不禁而绝。扶贫的工作，可以帮助穷人，为议员带来选票。穷人脱贫，购买力增强，可以为商人带来利润。这是一举三得的事。